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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野行

石河子日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4年05月01日    来源:石河子日报

  王莉

站在紫泥泉的一座山顶上,吹着习习山风,眺望远处在阳光下闪光的雪峰,再看看山脚下那条蜿蜒如蛇的便道,禁不住张开双臂,深吸一口气:“啊!我来了,你们好啊!”
  和我一样不管不顾的还有画家、诗人杨召海,他拿着手机,大声地喊着好朋友:“快过来拍视频、拍照。看,这草多绿,这花开得多美啊!”
  久居斗室的人们,需要走出来透透气,开开眼,放松一下身心。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旅游业能够兴起了,也掂量出“回归自然”这四个字的分量。
  我和茗选择了一处开满黄色野郁金香(小时候,我们叫老鸦蒜花)的缓坡拍照、拍视频。我手里挥动着宽边的桃红色大凉帽,踮起脚跟左一下右一下旋舞起来。茗则坐在花丛里,哼着小调,优雅地晃动着身体。
  瞬间,我仿佛穿越回那个已经过去的时空。那时,我们的父辈为兵团开发能源,居住在出产煤炭的矿山,我们在矿山出生,在矿山长大。
  父母没有时间陪伴童年的我们,伴随我们童年生活的,除了校园、老师,就是这连绵起伏、草色青青的山野了。
  山野是我们的另一位老师,教我们认识了许多动植物和菌类。
  开着黄花、二度开白色花球的蒲公英;有着猪耳朵一样叶子的车前草;粘在牛羊身上挂在它们的皮毛上的苍耳;开着碎米一样的小白花,长有边沿像长条形锯齿叶子的荠菜;看着青翠可人,一伸手便让你感到疼痒难忍的荨麻……还有一下雨就匍匐生长在小草周围的地衣、白盖红里褶皱的草蘑菇……我们熟稔好几种鸟儿的叫声,那个头上有一撮红色羽毛的,我们叫它红头鸟;那个可以像直升机一样扇动着翅膀停在空中的鸟,我们叫它嘀咕鸟;那个飞起来翅膀有好看而醒目的黑白花纹的鸟,我们叫它臭咕咕(长大了知道它的学名——戴胜)。许许多多西边飘着晚霞的傍晚,我们追逐捕捉着那有着透明翅膀的蓝蜻蜓、红蜻蜓……
  其中,这漫山遍野的老鸦蒜花曾经飞扬在我们整个童年。
  每年春天老鸦蒜开花的时候,我们在山野逗留的时间会更长一些。我们把采下来的花儿插满自己的发辫。那些留短发的伙伴,想各种办法让一长串花儿挂在自己的头上。她们用编发辫的方法把花儿串接在一起,成为一条花辫,然后用发卡把花辫固定在头发上。
  “嗨,你在想什么呢?”一位文友的问话,将我从过去的时空拉回来。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没什么?是看见眼前的美景,被美醉了!”
  稍远一些的山野平坦处,几顶蓝的、黄的帐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,帐篷附近有蓝色的烟岚飘起。这是驾驶着私家车追着看花的游人,爬山看景,累了,饿了,就动手做一顿美味的烧烤。
  忆起在石城明珠河畔遇到的一位老军垦和他说的话。当时,老军垦看着广场上这边跳着舞、那边引吭高歌的情形,感叹道:“赶上好时代了啊,在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,就可以追求诗与远方了。”
  我、同行的文友,那些在山野烧烤享受野餐的游人,正是赶上了这好时代,正是在享受自己的诗与远方。感恩我们的父辈,感恩这天地清明、处处绽放鲜花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