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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蚊之战

●李伯英 高炯干

石河子日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1年06月18日    来源:石河子日报

  开荒初期,老鸹窝(今石总场)是蚊子的天下。我们垦荒者天天陷入蚊子发动的“人民战争”的汪洋大海之中,尽管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,每天贡献几毫升血也不算大事,但食不甘味,睡不安寝,那个又痛又痒的滋味,那个使人烦躁无奈的情绪,真是让人难受难忍。
  蚊子每年能猖獗横行六七个月,跨越春夏秋三个季节。每年春耕开始平地时,天气热了,人们常常把外衣甩掉赤膊上阵。蚊子闻到气味,就知道盛宴已开。此后天转热、草繁茂,蚊子的好日子来了,天天会餐,顿顿饱食。即使下了第一场轻霜,它们也不肯轻易退出历史舞台,直到拾棉花、削甜菜时,它们还会伺机出击一下。
  蠓虫(一种小飞虫,当初大家都这样叫它)等小喽啰更是不甘示弱。只见它们成群结队像块乌云忽上忽下、忽左忽右,向人们扑来。得嘴就咬,有空就钻。吃晚饭时,人们个个腰身紧束,长裤子掩护脚脖,裤角扎严,大头巾包着脖颈,全副武装,只露手脸。因为眼睛要观望,鼻子要呼吸,嘴巴要吃饭,双手要端碗、拿筷子,还要握一把苇梢子不停地甩打。即使这样壁垒森严、固若金汤地防守,也无法杜绝蚊子、蠓虫的乘虚而入。它们钻到人们的头发里乱抓,钻到脖子里猛咬,落到睫毛上啃眼皮,有时还钻进鼻孔里。战士们张口吃馍时,有时嘴里能吃进去几只。端碗喝汤,汤上能落上一层蠓虫。最使人难受的是钻耳朵,它不知道这是个“死胡同”,就在黑暗中胡乱冲撞,呼呼噜噜,没完没了。解救的方法,一种是忍着痛苦,用手塞住耳孔把它闷死,叫做“关门打狼”;另一种是把耳孔朝向光,把它引出来放生,又曰“引蛇出洞”。
  最好的反击是点火熏烟。火焰当然最有效,但柴火燃烧持续时间不长,范围不大,而且在那盛夏,人们也不敢接近。所以火能杀蚊,却不能护人,但烟是驱蚊护人的。在火上堆些湿草,烟一会就滚滚而出,人们到下风头的烟幕下吃饭是最理想的避难所。
  睡觉,更是蚊子发动夜袭的绝好时机。这时人们已极度疲劳,完全失去了招架之力,还不得任它宰割?但垦荒者决不逆来顺受,每人备有一顶蚊帐,孔眼很密,蚊子和蠓虫就进不去了。这样人们不但可以舒展四肢酣然入眠,还可以翻转身腰,让好梦成真。即便是这样严密的防守,但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时,还能在蚊帐内看到十几、几十个蚊子支着细腿,撅着血红饱胀的肚子在那安静地养生呢。人们见了,怒不可遏,立即拍打了一个满手血。这蚊子真是太神奇了,你说它是从哪进来的?或许是在夜风吹拂时或者是人翻身时,偶尔扯开了掩着的帐门,又让它钻了空子。
  军垦战士同蚊子艰苦卓绝地斗争了40多年。历经漫漫垦荒岁月,军垦战士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一个又一个困难,开垦出万顷良田,建起了美丽的新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