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 我咀嚼着一粒粒米
王莉 (石河子)
石河子日报
作者:
新闻 时间:2021年05月28日 来源:石河子日报
其实,我每天都是要做一顿米饭吃的。今天,依旧。
我依旧用碗从袋子里边舀出一碗米,依旧把米倒进盆里,用水淘洗几遍。
只是今天,做这样一件事情,我的心情有些异样,动作异常缓慢。
把米从袋子里舀出,缓缓倒进盆里,听着米落在盆底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。
响声似一串串乐音,若在平日里,常常被我潦草地忽略过去了。
今天,我却一遍遍重复了几次让米落进盆子里的动作。米,从盆里倒进碗里,又从碗里倒进盆里。
这是干什么?听米的心语。这是我用感官,迅速筑起了一座别人看不见的城堡,我是城堡的主人,我在自己的城堡里游走。一位作家说过,这种现象叫“走神”。
让我走神的,是一位我崇敬的人,一位被称为“杂交水稻之父”的人。今天,他悄然离开了他所炽爱的田野,离开了这个世界。请允许,我,走一会儿神。
米放进了电饭煲,一会儿“咝咝”地冒起气来,米饭的清香弥漫在房间里。这香味,让人心中感到安妥。
喷香的米饭,就着桌上几样自己炒制的菜肴,吃下去,胃里、心里,暖暖的。
现在,吃一顿米饭是太寻常的事情了。只要你愿意,一天三顿都可以吃。
曾经的曾经,在我的眼里,吃上一碗米饭,就是过年呢。
米饭实在是太香,一碗白米饭,就可以香香地咽下肚,不用像吃玉米面发糕那样,需要就点儿别的菜才能吃下去。
想起了旧事,想起了节俭的父亲,把掉落在桌子上的米粒,一一捡起,放进嘴里。也想起了老师一字一句教我们念: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,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
饭做好了。端着碗,一粒粒地咀嚼着米粒,咀嚼着“杂交水稻之父”的梦。
他曾憧憬“禾下乘凉梦”。在梦里,在他的试验田里,超级杂交水稻长得比高粱还高,穗子有扫帚那么长,谷粒有花生米那么大,他和助手坐在稻穗下乘凉。这个梦,正在逐渐变为现实。
为了这个梦,九十岁的他,每天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田里去观测稻田。
为了这个梦,他曾说过:“我是70多岁的年龄,50多岁的身体,30多岁的心态,更有20多岁的肌肉弹性。”这该有多么强大的自制力!
他一直在勾画他的“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”。他的眼界宽广高远。他希望他的超级稻走出国门,为世界粮食安全做贡献。
为了这个梦,他除了做,还是做,除了实践,还是实践。他曾经说过:“书本和电脑很重要,但是书本和电脑种不出水稻!”
今天,我咀嚼着一粒粒米,颊齿间,弥漫着米香。无尽的思绪,游向遥远又遥远的那一方稻田,那里有风吹起,吹来一片稻花香。